蜉蝣 ――《天地玄黄》观后感
鲁鲁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苏轼《赤壁赋》
我有时候在想,经常性的不知所措,像是在本该上课的日子翘课出去浪,背着书包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外,看人流奔向他们早已定好的目的地,公司也好,学校也好,家也好,就觉着像是在看一部很真实的电影,我在屏幕之外,世界在屏幕上。记得很早以前在知乎上看过一个题目,“一个人吃火锅是什么体验?”。因为穷所以基本没这么干过,不过我猜那些独自吃火锅的人,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吃着火锅唱着歌,看一部主角配角都在吃火锅的电影?
大概是因为,在工作时间出去玩儿,以及排开众人独自吃火锅这些事,在其他人看来,相当于对“大家“都认可的行为模式的否定,或者叫,脱轨。
我在《天地玄黄》里看到的是秩序感――日出日落风云变幻,红灯黄灯交替亮起秩序井然的车流,在流水线上的工人和跳着极富韵律感舞蹈的土著。其中有两个镜头印象很深刻,一个是原始部落的土著老人,坐在石头上,慢慢地用绳子穿起来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珠子。应该是某种传统的装饰品吧?但是仔细想想,原始土著重复自己每天熟悉的劳作,似乎和现代人每天重复自己熟悉的工作,本质上并什么不同。
另一个是平行蒙太奇的镜头――在流水线上不停重复相同动作的工人,排队移动的昆虫,养鸡场的鸡群。人,鸡,昆虫,三种完全不同的物种,却都按照极其相似的生存模态在这个星球上活着。我在想,如果流水线的一个工人突然停下来手中的活计,抬头看看周围依旧忙忙碌碌的同伴,又或者有一只昆虫开了小差离开了队伍,一只小鸡飞出了鸡笼,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答案很明显,工人会继续低头干活儿不然会失业,昆虫会跑回自己的队伍,小鸡如果自己不愿意回去的话很快会挂掉。
所以第一个镜头在说,人真的是进化很慢的一种生物。虽然科技水平早已天翻地覆,不过人的生存模式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而从第二镜头来看,也许对于生物来说,生存模式不发生改变才是常态。因为虽然世界很大,但是单个生物实在是太渺小,虫群,鸡群,人群,渺小的个体结成了相对庞大的群体,才会让个体有了生存下来的机会。倒是也不是说单个个体无法生存,而是,谁也不知道,脱离了那一条狭窄而单一的,跟随群体的生存模式之后,个体又该如何生存。这也许应该叫认知的局限性,或者说,我们只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对于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去想象更多的可能性。
又想到之前看过的 “胚胎彩票论“――人所能达到的高度,取决于他的出身。也许这个理论根本就是扯淡,问题在于,没有人知道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命运。而大多数时候,习惯于周围生活环境中的生存模式之后,甚至连从那个模式里跳出来想法都不会有。
又想到了”随大流“――在合适的时间上学,合适的时间结婚,合适的时间工作,合适的时间退休然后进医院等待去见马克思。也不是说随大流好或者不好,只是不随大流很难。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会逼着去打破之前生存模式的局限性。而偶然的突发奇想,就像那次,翘了课,背起书包,站在人群之外的时候,单个个体站在而一个巨大而陌生的世界面前,一瞬间会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真是他妈的好迷茫啊。
不过,那天的红叶,真的很漂亮。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