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影评(一)
宇宙是不仅仅是最大的牧场,也是最大的墓场,异形系列一开始就告诉了我们。宇宙中无依无靠的人类何其渺小,既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直以来人类寻找亲人的脚步就从来没有停歇过,从阿波罗号登月到最近的好奇号登陆火星,现实中,人类在一直在前行,而在艺术上,人类的脚步比现实中迈的更大。科幻电影分为硬科幻和软科幻,也可按个人的感受分为暖科幻(如ET)和冷科幻,雷德利斯科特的科幻作品:《异形》、《银翼杀手》以及《普罗米修斯》都能算是又硬又冷的科幻,三部片子的基调可谓一脉相承,技术在进步,画面在绚丽,但是雷德利斯科特那颗又硬又冷又血腥的科幻心肠三十余年来一直黑色着。
谁也没想到《普罗米修斯》居然挖了个那么大的坑,除了否定掉人类一直所坚信的进化论,最初带去的庞大疑问到了最后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反而制造出了更多的疑问,影片虽然让我们知道异形是怎么来的,但是我们却开始不知道人类自己是怎么来的了。电影内在的隐喻也和雷德利斯科特之前所有的片子一样晦涩,虽然剧情简单直铺,但是雷德利的野心却铺天盖地,他想表达的东西很多,却讲得闪烁其词,晦涩含蓄,这种特点在他三十年前的作品《银翼杀手》中达到了极致,《普罗米修斯》继承了这种特点。说《普罗米修斯》只是异形前传可真是委屈了斯科特,论内容的范围和扩展性来说,《普罗米修斯》比《异形》系列大了好几个数量级,《普罗米修斯》才是雷德利斯科特所构建外太空世界里的真正史诗,好戏才刚刚开始。
电影中的飞船被命名为普罗米修斯号颇有意味:普罗米修斯是一个为人类盗火的天神,它赐予了人类伟大的能力,自身却受到残酷的惩罚,结合电影,火即指的是太空骑师的生物创造技术吧,火带给人类创造的能力,也同时将带来灾难、死亡,玩火自焚者比比皆是,影片中的太空骑师就是其一,即使得到生物创造的神级技术,人类想必也难以逃脱这种自我毁灭似的结局,异形第四部便是以此为结尾的,这或许是一种暗示。电影中对信仰有好几次探讨,当最初探索者们发现是太空骑师创造了人,伊丽莎白・肖收起了她的十字架,因为人类所信仰的上帝就是太空骑师,可是当太空骑师开始屠杀人类,伊丽莎白・肖又拿回了她的十字架,因为在人的信仰之中,上帝是不会对自己创造的生命这样恶意相向的,即使是太空骑师创造了人类,那么背后还有是可能存在善意的上帝创造了太空骑师,到底是谁创造太空骑师这将是一个无穷循环的问题,而对于我们这渺小人类来说,最本质信仰所代表的或许并不是一个人一个物种,而只是一种善的寄托吧,有时候对真理的绝对追求带来的只是自身苦难的开始。想起电影官网的一句宣传词:The Search For Our Beginning Could Lead ToOur End,其实此片最重点的无非就是起源和归宿的两个问题,在纠结这两个问题的同时解决了异形的起源问题,而起源和归宿,这一直以来都是人类文明的终极问题,雷德利斯科特的这次假设大胆而且野心勃勃,企图以蛇吞象。人类对真理的追求似乎永远是无穷无尽的,这种好奇心和占有欲对于人类来说或许就是一种原罪,普罗米修斯之行就是一次原罪之旅,到头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起源,仍然还会去想问一个WHY,这种力量和欲望推动人类文明发展,也或许会使人类文明坠入深渊。另外影片中不同生物的融合与重组也非常有趣,用文字描述不直观,网络上的一幅自制图就能很完美的理清这混乱的关系:
电影里存在着不少的疑问,我归纳了以下几个,其中最为关键的是第一个问题:太空骑师为什么创造了人类之后又去毁灭人类;第二个问题:最初那个外星人是谁,他喝的到底是什么;第三个问题:太空骑师为何灭亡在Lv223星上;第四个问题:大卫对太空骑师说了什么;第五个问题:为什么异形的头是尖的。
下面我来浅析这几个问题,首先是第一个问题,这是影片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个人认为太空骑师要毁灭一个物种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这个物种对其自身的发展产生了危害,作为一个超级科幻迷我不可救药且一厢情愿的愿意以《三体》中的黑暗森林法则(基本公理:1、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2、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回答这个问题,而且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答案之一吧(或者是最不靠谱的),人类是太空骑师的一个变种,具备高度智慧,人类发展迅速必将挤压太空骑师的生存空间,况且太空骑师本打算在2000年前去毁灭人类,以2093以原点,2000年前也估计就是在公元前后吧(难道和基督有什么关系!?),人类的历史和文明一直是以各种战乱、各种自相残杀书写的,太空骑师看不下去,觉得人类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如果继续任期发展,总有一天人类会威胁到他们自身的安全,而电影中醒来的唯一一个太空骑师居然发现短短2000年人类已经具备找到LV223的科技能力了,发展速度惊人可怕,便愤怒恐慌的大开杀戒。不论这个结论多不靠谱,最重要的结论是人类威胁论。第二个问题是第一个来到地球的太空骑师是谁,个人认为他就是一个活体实验者,到地球来只是为做想创造出一个和自己类似的种族出来,这或许就是一个播种或者实验的过程,它不应该只是一次意外,因为根据人类各史前文明高度类似的星图,太空骑师必定在史前阶段和人类有接触。而他喝的便是后面出现的那种黑色物质了。第三个问题:太空骑师在LV223的灭亡自然是一次实验事故,因为LV223不是他们的母星,而他们原本是要在2000年前使用生物武器去消灭人类的,只不过玩火自焚了。第四个问题:这其实不算什么问题,根据普罗米修斯官网里给出的答案,大卫说的大致是:这个人来到这里,是因为他不想死。他认为你能给他更长的生命。第五个问题:普罗米修斯的故事是发生在LV223星上,而异形第一部发生的星球是LV426,所以这中间还是有故事的,异形拥有一个进化的过程。以上是个人对这五个问题的解答,个人主观色彩较重,热烈欢迎指正与讨论。
总而言之,能在电影院里看到如此劲爆的科幻R级恐怖片真的得谢天谢地,另外就不再夸那细腻惊人的特效与优良的3D效果了,对于那些错过在电影院里看《异形》、《银翼杀手》的超级科幻迷来说,这或许是最大的补偿机会吧,感谢雷德利斯科特的第三部科幻神作让我们又做一次精彩的太空噩梦!
普罗米修斯影评(二)
有一尊神,与人亦师亦友,他教化人类,用心良苦,凡人所求,无不尽力而为。他藐视神主,窃取火种,照亮人间。他就是普罗米修斯。神主宙斯无法忍受同类如此堕落与“人”平起平坐,破坏造物主与被造者本应保持的气氛和距离,便将普罗米修斯锁在高加索山脉的岩石上,令其饱受磨难。就这样,普罗米修斯在西方人眼中凝固成了一种品质:成全他人,牺牲自己。
神想树立威严,但人类远远没有神想的那般“安分”,2091年,“普罗米修斯勘探舰”登陆神秘星球,开始了寻“神”之旅,这是一段“合理”却违背“规则”的旅程。没有人会否定人类对“造物主”的好奇和为之义无反顾的决心。可这段旅程又实实在在的超越了“神”的谕旨,做出与神抗拒、甚至谋求对话的“出轨”行为。
违背规则就要接受惩罚。意料之中,普罗米修斯舰寻“神”未果,舰员相继毙命,舰长在最后一刻也与“敌人”共赴黄泉。这种结果,或许是“人类对造物主求索冲动”最好的诠释。而另一方面,普罗米修斯舰“弃小我保大家”的壮举,也让“普罗米修斯精神”实至名归了。
我们的神,也许未曾想过:在浩瀚的宇宙中,在弹丸之地,一天,一群生灵开着他们造出的舰船,飞离地球,前来对话。
神不经意的疏忽,却让人类从诞生那刻便背负了一个课题:是谁为我们创造了水、空气、食物……以至生命?
祖先们陷入思考,他们开始关注头顶上方,开始仰望日月,却无法洞悉日月背后深邃的太空。渐渐的,祖先流露出对宇宙的极度好奇和无上崇敬,最终,竟养成了“仰望”的姿态,奈何无法触摸到太空,经过一番冥思苦想的洗礼,祖先们又开始确信“造物主”像人一样隐藏在天底下某一个角落。于是,祖先们逐日、渡海,历尽千难万险,只为在天的尽头,海的尽头找到我们的造物主。很可惜的是,他们却不肯低下头,仔细看看手中的木棒、利器,和那圈中驯养的野狼、鹿羊,承认自己就是神。
现在,我们知道了地球是圆的,神似乎也不在地球上常驻,想知道答案,我们很有必要向太空乃至外太空探索。这时,我们回望一下祖先,他们都做了什么:祖先们先是自己提出了问题,然后开始去寻找答案,在这颗并不太大的球体上横冲直撞、交织缠绕,会不会让人觉着有点悲哀的味道?但是,这“悲哀”的背面,是人类越来愈清晰的思路。就像《普罗米修斯》里绚丽的红外探测绘图仪一样,它无孔不入,无隙不过,非常漂亮的绘制了“地下宫殿”全息影像。祖先们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无所畏惧、无所不往,在并不短的时间里,穿山入林、凿地潜水,终于将地球“看”的越来越清,“构建”的越来越完整。
当地球被熟知的再也无法藏匿“神”的踪迹,而人类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神”,我们只好飞离地球,一厢情愿的以为这是“神意”。
事实上,对于神的追寻和本源的探究,人类还以另一种姿态呈现――寻求肉体的长生不老――这种终极幻想和探索活动一直在东西方“文明世界”中上演。而我们强调“文明世界”,是因为,在看似食腐不化的野蛮世界中,是不存在这种“永生”的幻想的。这种幻想专属于人类金字塔顶端――那些有着至高权力和绝对财富的人。只有他们不能像人类中的“智者”和“无力者”那般平静的接受“生命终于死亡”。“怕死者”不以为然,但在“智者”眼中,那些惊恐死亡的人是因为对贪婪的执着,在“无力者”眼里,则源于享用社会资源的优先权。
这个渴求永生的“精英群体”,着实影响人类的步伐,或阻碍或推进。为了说明这一点, 《普罗米修斯》精心安排了骗局:当神学家因为能够目睹“真神”容颜而兴奋,当地质学家因为能够采到外空地质样本而开心,当舰长因为能够驾驭和保卫普罗米修斯号而倍感骄傲时――支撑整个远航计划的“财团巨佬”出现了,他似乎比任何人更加有求于“神”,他的目的单纯而粗俗――求“生”――实在大煞风景。可是,求生乃生命的本能,他有错么?就像本剧重要人物伊丽莎白.萧,当她发现怀了鬼胎危急生命时,她的求生意志被彻底激发了,连机器人都惊叹不已。伊丽莎白.萧和财团巨佬有本质区别么?都是为了活下去,无外乎一个自救,一个求救。
很讽刺,财团巨佬最终因“希望”而客死他乡。看来神并没有把他当成贵客。但愿他临死前明白了女儿的劝告:死亡是自然法则,谁也无法改变。
既然人不能永生,一部分人便移情别恋,寄情于机器人。机器人就能永生么? 《普罗米修斯》尝试着回答了我们:机器人大卫,一度自感优越于人而想凌驾于人。尽管它遵循了机器人法则听从造物主(财团巨佬)的指令,但傲慢使让它在善恶之间摇摆不定,更甚想操控全局。直到它被巨人扭断了脖颈,身首异处,当造它的“神”也不幸毙命的时候,它第一次感觉到害怕,那种“通过学习经验便可获得真实感受”的优秀特质,在这一刻,让其产生了恐惧感。这是机器人的骄傲还是耻辱?它终于意识到自身并不完美,离开了“神”(商业巨佬)的操控,它――机器人――一样无法永生。由此,不难看到,那些企图与神平等对话、与神交易的冲动,最终都加速了探求者的灭亡。
然而,人类的灵动往往表现的执拗:只要不是亲眼所见,就会继续义无反顾。
所以,当普罗米修斯号舰毁人亡之后,伊丽莎白.萧却背着肢体破碎的大卫,(www.lieshai.com)驾敌之舰,载着“普罗米修斯号”的使命继续前行。
茫茫宇宙,没有哪个“神”会留意人类在这前行中做出了多少牺牲,何况是主动牺牲。但是,当舰长坚定捍卫家园的信念,自求殒命的一刻,他的牺牲又是那么恰到好处、死得其所。这个时候,对西方英雄主义报以鄙夷的冷眼看客,还会说什么呢!
《普罗米修斯》把我们的窥探欲望带到了深邃的太空,好像我们离“神”越来越近。又有没有可能是越来越远呢?
如果有一天人类真的找到了造物主,我们将理所当然先问:为什么造我们?
神会怎样回答呢?
神说:“因为我们能。”人类会怎样想?原来我们在神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会不会感到失落?当然,这还算较好的情况,毕竟神认领了我们。
如果神反问我们:“你们怎么跑这来了?”面对神并没有要认领的意思,我们还会淡定么?我们是要哭喊着求她认领,还是自讨没趣的离开。那个时候,我们会不会质疑存在的理由。如果我们发现自己不过是神手中玩物的时候,我们还有延续下去的必要么?
如果神看了看我们,发现我们违背了造物主造我们的初衷,甚至威胁到宇宙规则的维系。神直接举拳挥来,我们会不会因为自寻死路而感到后悔……
可惜,纵然是忐忑,在听到回答之前,人类还是毫无畏惧之心,热衷于先寻觅到神的踪迹。
好吧,我们期待着《普罗米修斯》能够再次着陆,遥祝她能找到我们的“造物主”,希望她与他能有一场心平气和的正式对话。
不管怎样,有个答案也好。我们不想成为“造物主”在地球上培育的试验品,更不想承认我们是一群无所事事的猴子,在无意中沾染了外星人的DNA而演化,最不想的就是一群被“造物主”创造、遗忘、丢弃的生灵。
普罗米修斯!
这里是地球!我们等着你的回音。
我们是谁?从哪来?要到哪去?
普罗米修斯影评(三)
按说,像雷德利・斯科特这样坐拥《异形》、《银翼杀手》、《末路狂花》、《角斗士》等名作的巨匠,就算还没被送进殿堂供起来,单吃老本也足以坐享优裕的生活,可是人家偏不。在雄心勃勃地完成了古装三部曲(另外两部是《天国王朝》和《罗宾汉》)之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最擅长的科幻片领域,借开拍“异形前传”的机会继续他对生命和科技话题的探讨,对电影的痴迷与热爱可谓老而弥坚。私心揣测,这或许会让某些同辈的电影人感到羞愧吧?例如最近频频出现在大片字幕中的斯皮尔伯格监制。
《普罗米修斯》以令人目眩的苍茫大地拉开序幕,被称为“工程师”的外星人在追逐一艘远去的飞碟无望之后,痛苦地喝下了一瓶黑色的汁液,随后全身腐烂,崩解在轰鸣的瀑布中。随后时间跳跃到2086年,科学家玛丽和查理在上古的岩画中发现了古怪的人形,指向几颗星星。他们认为这表明人类起源于外星,遂说服了大财阀威兰建造“普罗米修斯”号飞船前往行星LV233,试图揭开人类生死的奥秘。在目的地,科考队兴奋地发现了巨大的外星建筑,但他们并没想到,死寂的建筑中潜伏着众人始料不及的危险……
很显然,影片的序幕与故事间并无直接的关系。这一被著名影评人罗杰?伊伯特称为堪比《2001漫游太空》中“骨头变飞船”的跨越时空剪辑,意义却不明朗。而全片直到结束也没有对这一幕给出任何解释,因此在观众中产生了两派分歧点意见。
一派认为自杀事件发生在远古时代的地球,工程师因为盗窃生命之水被同伴放逐,他牺牲自我是为了滋养世间万物,人类就是这么被创造出来的。另一派则认为这一幕发生在科考目的地LV233行星,千万年前,工程师被遗弃在这里,他为了复仇喝下药水,滋养出了异形。
我的意见倾向于后者。因为那种黑色的药水与后面传播异形的液体显然是一种东西,这一段有特效镜头表现药水腐蚀工程师的DNA,因此变异出来的生物不可能是人类,因为后面交待过,人类与外星人们的DNA是一致的。我的理解,这颗星球是外星人通往地球的中继站,当工程师被遗弃之后,他滋养出的异形毁灭了后继的移民,唯一的幸存者只得让自己休眠,直到千万年后被科考队唤醒。而先行的移民则成为了地球人的祖先。
宏大而惊悚的开篇奠定了全片整体的双重风格,一方面,老斯科特延续了一贯的对生命本质的思考,甚至突破了科幻片的格局,直逼神话领域,另一方面,影片又是一部引人入胜的类型片佳作,技巧精湛,人物鲜明。这里不妨先从后一点说起。
这一部前传距离最近的一部《异形4:浴火重生》都已经有15年之久,距第一部则更已长达33年,然而让人欣喜的是影片依然完美保存了这一系列的那种冰冷的质感。特效依然以化妆、模型和布景等实拍手段为主,应用电脑特效只为了渲染气势和细部。这使得电影中的场面看起来更为真实,全然免疫于时下华丽而虚浮的“大片”式画面。斯科特曾戏言自己的这种老派作风:“只要能搭布景我都尽量搭,至少你知道搭布景要花多少钱,这比说‘我不知道这个场景该放什么进去,先用绿幕吧,然后我们再慢慢试着加东西进去’要便宜。”
不过这一点也不意味着《普罗米修斯》用的电脑特效少,1300个镜头的数量相当于去年暑期大片《绿灯侠》的规模。CG画面和实景在雷德利?斯科特这种行家手里永远能水乳交融,影片最震撼的视觉奇观莫过于开始的航拍苍茫大地、飞船着陆和最后外星飞船坠毁三段,以笔者在台北阳明戏院看的2D标准银幕而言,可谓效果非凡,IMAX现场的“震级”恐怕更加翻番。
角色方面,当年西格妮?薇佛以其刚柔并济的眼神和身手完美演绎了第一代“异形女王”,其地位难以撼动。奴米?拉佩斯这次的表现相当不错,在高潮段落里的表演绝对堪比前任。当然,大多数男性观众更感兴趣的恐怕是理查兹?塞隆的魔鬼身材,这一点不用担心,影片一开始就满足了这份心照不宣的窥视癖。
《普罗米修斯》中最有意思的角色,私以为要数机器人大卫。这个角色有两个源头,其一是《异形》系列里的机器人角色,连名字都是斯科特故意按字母排列的――前几任的名字分别是Ash、Bishop和Call;其二则是《银翼杀手》中的反派复制人罗伊?贝提,迈克尔?法斯宾德扮演的这个“机器管家”和贝提一样,情感上更接近人类,具有反思和质疑的精神。在漫长的星际旅行中,他负责照顾休眠的船员,同时学习古人类的语言,因此在登陆之后成了唯一可以与外星人交流的使者。影片最大的转折就发生在他与人类创造者的一句对话中,可惜没人能听见,这也成为了影片中众多谜团中最引人推究的一个。
正是在大卫这个角色上,斯科特将《银翼杀手》中对生命的思考引入了《异形》系列。作为追寻人类起源计划的重要参与者之一,大卫自然而然地也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疑惑:“你们为什么要造我?”查理的回答显然令他失望:“不为什么,只因为我们能造。”对生命丧失了敬畏或许可以解释复制人此后各种“犯上作乱”的举动。而这其实也正是人类的处境:我们给自我的起源编造出了各种美妙的传说,赋予了无比重大的意义,而在创造者面前,或许都只是个笑话而已――他们创造了我们,只因为他们能,并没有什么深意。影片从此由科幻跃入了形而上的神话领域。
斯科特在一次访谈中曾如此解释前传与《异形》第一集之间的关系:西格妮?薇佛在行星LV426上发现的飞船与《普罗米修斯》末尾起飞的飞船诞生于同一时代(前后相差一百年左右),前一艘飞船随大队从中继站LV233行星起飞后,船上的“货物”出了点问题,驾驶员遇难,于是陨落在LV426,千万年后才被地球人发现。联系到LV233基地中外星人惊惶失措避难的残影,以及苏醒的外星人怒气冲冲地要毁灭人类的举动,整个故事无疑蕴含着重重曲折。
影片上映后,影迷们都在议论“异形从哪里来?”,“外星人为何要消灭自己创造出来的人类?”等无解的问题,个中答案,老斯科特承认自己心里也只有个大概的数。影片末尾,奴米扮演的伊丽莎白劫后余生,却不肯回地球,驾着飞船直奔外星人的母星而去,“冒险”也好,“复仇”也好,个人行为一下被提升到了叩问生命起源的高度,正是人类早期神话史诗的格局。类型片的外形至此与哲理电影的内涵交汇到一处,显示出了创作团队的勃勃野心。
平心而论,影片的剧情并不新鲜,“太空探险-发现异形-内外危机爆发-消灭异形”的情节线与第一集基本一致,单看故事梗概的话,更像是第一集的高科技升级版。然而33年的时光,已经足以改变许多事情。当年“异形”这一形象的走红,与冷战和高科技突飞猛进的社会背景联系密切,故事如同一则寓言,集中反映了时代的恐惧。而今日卷土重来的异形,则被纳入了更为恢宏的故事背景中,承载了着年逾古稀的导演对生命和世态的思考。在西方人执意要将生命追溯到一尊人格神那里的基督教背景下,斯科特依然难能可贵地在孜孜表达着一些他所珍视的人文价值观,例如《角斗士》中的“家庭”,《天国王朝》中的“良心”,以及《普罗米修斯》中的“质疑”――对权威的质疑,还有对科技的质疑。
依我的理解,“普罗米修斯”在影片中并非某个超级英雄的名字,目前而言,只是飞船的名称,所谓的“天火”也不是什么终极兵器,而是既能造福也能惹祸的科技。正如黑液中孕育的抱脸虫必须通过人类宿主才能完成二次孵化,成为“异形”一般。科技的威权也必须通过诱惑人心才能主宰人类。它将把生命带到什么方向?斯科特也没有答案,但可贵的是,他从未放弃过质疑和思考:“我们的生活比五十年代更好吗?当然!比1850年代呢?没有可比性。比1900年呢?也没有可比性。但我们现在面临着更大的问题吗?毫无疑问!”
一直“有话要说”,而且“说”得流畅动人,或许这才是貌似商业的斯科特电影始终能打动人心的奥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