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取蛙声一片

　　――读《蛙》有感

　　赵德昊 3.8

　　作为一部描写与探讨二十世纪中国计划生育政策的小说，《蛙》的故事以山东高密东北乡为背景，这本书的名字恐怕不单单是这个字与“娃”谐音，也是因为青蛙从幼年到成年的蜕变过程让这个题目更有深意。

　　如今，计划生育的理念深入人心；但在四十年前，让一个家庭只拥有一个或两个后代是不可理喻的――传统的观念占据着主导地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在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下，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男性后代，无异于断子绝孙；在当时青壮男女眼中，让一个家庭没有后继人的仇恨几乎仅次于杀父之仇。所以不难理解，一个学成归来的的妇科大夫，一个乡村女医生是如何在人们眼中从救星变成魔鬼的。

　　书中的“姑姑”便是这位女医生。在计划生育之前，高密东北乡数千名婴儿都是在她的帮助下来到了人间，并且“姑姑”以自己的技术与成绩将歪门邪道的接生婆赶下了历史舞台。但在计划生育开始施行后，她又用着双手断送了无数婴儿见见这个世界的希望。对党的忠心与无异于杀人的人流手术，让这位曾经的有志青年在晚年陷入了纠结与挣扎的状态，她憎恨自己这双沾满鲜血的手，甚至最后想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莫言正是以旁观者与复述者的身份缓缓讲述了这个故事，他想表达的，无非是对这项基本国策的反思与探讨。用几十年的时间，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控制住了中国爆炸式增长的人口，其中不乏暴力流血事件，比如书中的“姑姑”，不仅数以千计的婴儿在未见天日之前就夭折在她的手里，也因此害死了不少妇女，包括“我”的妻子王仁美。这样的结局肯定会让任何一个善良的读者感到惶恐与无奈。

　　计划生育这项政策是否正确？在今天看来并没有错，如果不实行计划生育，在今天中国的人口将远远超过中国环境所能容纳的极限，届时将有无数人因饥饿与疾病痛苦地死去，但实行这项政策，就意味着必须让一部分人承担痛苦，忍受煎熬。在人人平等的观念下，这种牺牲是否值得？如果值得，那么未出生的婴儿算不算生命，因为人工流产的而死去的妇女的性命由谁来负责？这或许就是要思索的问题。

　　蛙，有旺盛的生命力。对蛙的生殖本能的压制，最后很可能是压制了生命。人的生命力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