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沉默的羔羊》有感――羔羊为何物

　　以实沙

　　前几天归纳好的思路，留着没有写。今天 在下班后，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使劲往前回想前几日的想法。突然有一些空白。就像准备好的一拳打在了空气上一样。过去的心得竟所剩无从。那一股当时在故事中的冲动劲，此刻是一点也没了，放佛烟消云散。在释然还是茫然之间，转念想一想，《沉默的羔羊》这本书到底留给了我什么呢？

　　故事就是这么神奇，它可以带入你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但落幕之后马上又会到原来的状态。就像在正常婚姻下短暂的婚外情一样。在兴奋和甜蜜之后，又回到了平淡。

　　《沉默的羔羊》，最开始我是看的电影。大约在四年前，大二的时候。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偶然看得，何为不知情呢，就是你不知道这部电影咋样咋样，什么荣誉啊，得奖啊，主人公是谁啊。而仅仅是在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它就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电影的开始是在一个神秘而紧张的氛围。在压抑而又在一点点撕破的音乐里，像一只蝴蝶在脱开最后的蛹衣。这时候，史琳达在镜头之中出现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她从一片冬天的树林下跑过。这一段是我这部电影中影响最深刻的片段。后面的细节不用多说了。当把这部电影看完之后，我紧接着看完了《少年汉尼拔》、《红龙》两部电影。

　　后来，我和我舍友一起去图书馆。我和他带回来了《沉默的羔羊》。我强烈推荐给他看。不过，我当时确实是没有一点打算去看的想法。倒是，后面这四年。我在这个过程中又看了两遍这部电影。最终，在前一段时间，也终于把这本小说看完了。

　　在看这本书的时候。一直在想这几个问题。

　　1、羔羊为什么会沉默？

　　2、睡梦中羔羊的尖叫代表了什么？

　　3、羔羊何时会平静？

　　我们先来谈一些其它的内容，待会儿再来回答这三个问题。最近我在找一些关于记忆与意识方面的资料。差不多是过往记忆与当下思维、行为之间的关系等等这一方面。目前最重要的一个感受便是发现味道、声音、画面、感受皆可留存。都可以成为记忆。这些记忆呢，又会变成一种"情感资源".情感资源是可以开启和关闭，开启与关闭的过程不是你用手去操作的过程，是一种外界环境的无意识影响下产生。

　　而什么可以成为最深层次的记忆呢？是那些定格在大脑记忆最深处的画面。这些画面是一张张在记忆阁楼中被钉在墙上的照片。至多是一个三秒的GIF.记录着当时的时间、空间。以及情景旁白――心理感受和颤动。每当你无意识中踏入这些房间的时候。这些照片就会被来自久远的风吹动。

　　时间即是斧头在林间的回响。

　　举一个例子，在《追风筝的人》中有这么一个场景，这个场景也是故事真正转折和开始的地方。哈桑在一次追风筝的比赛厚遭凌辱的时候，懦弱的哈米尔躲在巷子角落里，袖手旁观，最后转身跑开了。那一刻他想到更多的是，他要拿风筝回去给自己的父亲证明。另外，他一直在矛盾哈桑是否是他的朋友，还是哈桑只是一个地位卑下哈扎拉人，这一刻哈桑终究没有成为他的朋友。

　　就在这件事后来。爸爸每每问起阿米尔为什么哈桑为什么会受伤，他都会糊弄过去。他不想爸爸知道哈桑是为了自己而受伤的。因此，哈米尔一直都隐瞒了哈桑被强暴的事，假装那个阴郁的下午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最终，由于不堪这种心理折磨，他做出了一个卑劣的决定，设计诬陷哈桑偷了他的手表与生日礼金，把哈桑赶出了家门。

　　但是有一些记忆终归是无法消逝的。哈米尔在成年之后，在他人到中年之时，还是走上了一条救赎忏悔之路。那是无法被风雨蚀去的童年磨痕像钟声一样敲打。也像平时默默的羔羊一样，在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尖叫。

　　同样如此，在《沉默的羔羊》中汉尼拔・莱克特博士大脑中央地带，有一扇通往记忆大殿的门，门闩稍加摸索便可找到。这扇奇异的大门通往的是片片开阔明朗的地带，那里有着古老的巴洛克式建筑，还有数目堪比托普卡匹博物馆的回廊亭阁。陈列品随处可见。它们摆放得错落有致，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每一件都诉说着数段记忆，每段记忆都连接着其他几段记忆，层层叠叠，如同几何级数般堆积起来。因为汉尼拔是一位严格意义的画家和艺术家，在他的大脑可以再现巴赫的歌剧，以及整齐的哥特风格建筑，(www.lieshai.com)他既可以想象坐在歌剧院欣赏歌剧，也可以漫步在午后的欧洲古老建筑街道。

　　但是属于汉尼拔儿时的记忆空间不同于其他阶段。有的部分只是由一些静止的画面组成，支离破碎，就像用白色的石膏将雅典彩绘陶器的碎片拼接在一起。另一些部分则属于声音和动态画面，相互盘绕的扭动的巨蛇在黑暗中时而闪现。还有些部分充斥着哀号与尖叫，就连汉尼拔自己也望而却步。

　　这是汉尼拔心中的羔羊，如果看过《少年汉尼拔》电影，你会发现里面青少年时期的汉尼拔经常被噩梦惊醒。他心爱的妹妹被一群士兵杀害并吃了。后来他的目标就是为了给妹妹报仇。来消除和平复尖叫的羔羊。

　　说到这里，基本可以回答文中的那三个问题了。

　　第一个，羔羊为什么会沉默呢？

　　羔羊的沉默来源于恐惧，不确定和无能为力。哈米尔在看到哈桑被凌辱的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和逃避。当虚荣心和自尊心在幼小的心灵中作祟，而将自己的勇敢死死地压在地面动弹不得时。羔羊在此刻处于沉默无语。它们或许可以审视到自己的内心，但对于现状却无从改变，像是在绑在一条凳子上，嘴巴被胶带封起来，一个红红的烙印拓了下来。对于汉尼拔，当陪她度过美好童年生活的妹妹在大兵杀害并吃了的时候，他同样是被控绑起来的。被什么控绑起来呢？是他的幼小和胆怯。史琳达是另外一个主人公，他童年的时候被寄养在了舅舅家。失去了父母的爱护。当他看到心爱的羊羔被宰杀。她想救它们，发现羔羊在沉默中静默，在等待黎明的割喉之刀。

　　第二个，羔羊为什么会尖叫呢？

　　尖叫来自于不安。 当沉默的羔羊无数次的出现在睡梦之中，当每次不经意间踏入那一个秘密阁楼时，沉默的羔羊却在那里尖叫、哭泣。阁楼里装着当时的记忆，一幕幕的场景早已幻化为某种意义和使命。在每一次猝不及防的尖叫声中被远远的召唤。汉尼拔在无数个睡梦之中被妹妹被杀害的的景象惊醒。沉默的羔羊在尖叫。当步入成年，踏入中年的哈米尔在逐渐了解到自己童年惧怕和内心胆怯是多么的不齿。他在无数个时候和场合被这个象征的场景唤起悔恨。此刻，沉默的羔羊开始尖叫。

　　第三个，羔羊何时平静呢？

　　在《少年汉尼拔》中，沉默的汉尼拔最终找到了杀害他妹妹的大兵们，一一将他们杀死。此刻他再回头望去，尖叫的羔羊不再尖叫，它们开始变成一团白云飘在了空中。成为了一个遥远的意象，它们也成了一个符号，从此挂在汉尼拔的胸前。这个在胸前的符号一点点成就了《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在《追风筝的人》中，哈米尔当在心中喊出：哈桑，为你千千万万遍时。此刻他已开始救赎。救赎之道，就在其中。其中乃圣经，圣经乃心。当哈米尔觉知自己当初对待哈桑的难以自容时，尖叫的羔羊开始逐渐宁静。《沉默的羔羊》中的史琳达在完成自己，突破自己时。她开始了放弃那些蹩脚的混搭，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成功将自己从尖叫的羔羊群里面，拯救出了自己。

　　上面三个问题结束后，很巧，三个问题中同时出现"羔羊".那么，请问你，"羔羊"是什么呢？

　　你要想一下是吧，嗯好的。回想一下，是否在你的夜晚也存在一只羔羊呢，有可能它若隐若现，在一个朦胧的形状里面。就在你每一次不经意时出现，它与你若即若离，也许总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它在远远处望着你，在你很多时候回头张望时，它就在身后，好像每一次都很巧。又或许，它们也会吵醒你，在你的梦中呈现，变成不同的角色，轻扣心扉或风雪夜归人。

　　那么，你觉得有么？

　　这里会出现一个模棱两可的概念。你可能会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羔羊是什么？你说了一大通，我好想没有你说的那个羔羊。

　　接下来，我们要解决一下，羔羊的定义。

　　羔羊是什么呢？

　　我觉得"羔羊"是一种反馈机制。反馈有正反馈和负反馈。那是一种缺失的弥补，一种遗憾的填补。一种伤痛的转换，一种意义的生成。一种无奈的内疚，一种内疚的救赎。一种创伤，一种远处的鼓声在召唤。

　　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那个logo一样，一只蝴蝶。蝴蝶很安静，蝴蝶也善于蜕变，而这一次蜕变来自于一次蝴蝶效应，那是一次遥远的振翼，一直到了现在的某一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