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林散文集《渐行渐远的乡村》读后感

时间:2019-05-28 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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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不会远去的乡村

  一一贺晓林散文集《渐行渐远的乡村》读后感

  文/李永泉

  老夫年届七旬,经历了世事沧桑,看惯了世态炎凉。花开叶落,春去冬来。亲人离世,故友分手。若大年纪,早已波澜不惊,心静如水。看淡了人生风云变幻,早没了激情燃烧的岁月。谁知道又让贺晓林的散文集搅得心潮迭起,夜不能眠。深藏在心底的过往岁月,如古井波谰,浪花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同年轮勾起心头那永远难舍的乡愁。

  晓林给我寄来一本他的散文集《渐行渐远的乡村》(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     陕西旅游出版社)。从小养成的读书习惯,碰到好的文章便爱不释手,非要一口气读完不可。拆开包装,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封面上,门口的大槐树染满了岁月的风尘,小院里那是从小就住在里面的一坡流水的偏厦,古老的碾盘上是沉睡多时的石碌碌,路边的草丛中能听见蟋蟀在鸣叫,背着手,穿着大裆裤低头迈步的行人,那是到镇上去赶集的二大爷,寂静中听不到鸡叫狗吠,映入眼帘的是《渐行渐远的乡村》……

  一本散文集,纸乡愁情。字里行间勾起我童年的记忆,大事小情都是我儿时的梦幻。迷离的双眸渗出点点泪花,惆怅的心底出说不清道不白的酸楚。我哭了!泪蛋蛋里裹着幸福。我笑了!又回到儿时那难忘的时光。好你个晓林,为啥非要把朵爷沉寂的心搅得这么木乱,心底最柔的那根弦也让你拨得颤悠悠的。

  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了西边的天际。极目南眺,啊!那是我渐行渐远的乡村,那是我亲亲的故乡,那是生我养我魂牵梦绕的家乡。那里有黑池的饽、坊镇的踅面、路井的辣子豆腐、还有桥头河的大白菜。村头那口岸边有棵桑椹树的池塘还在吗?我曾牵着大黄牛在池边饮水,偷着下涝池游泳被妈妈追了半条巷子挨打。门口的老井还在吗?甘冽清凉的井水熬出的小米粥又香又甜,真的不要搁碱面。巷院里的大哥大嫂、五叔十婶你们还好吗?

  晓林出生于1972年,那一年我离开妈妈和那个小村庄,背井离乡来到韩城当了一名煤矿工人,从此,真的与家乡渐行渐远。和晓林相识于《金水文学》,虚长23岁,算得上忘年之交,虽未谋面,却已神交。大概出于偏爱和乡党之缘,非常喜欢晓林那透出浓浓黄土味的作品。前年,我曾写了一篇文章,《昨日丝弦入梦来一一贺晓林作品欣赏》(金水文学2O16.11.28)。今天又重新翻开一看,显然那时对晓林文学创作的认识仍显浮浅和潦草。

  《渐行渐远的乡村》应是散文类集,包括叙事类和抒情类散文。可以看出,晓林的大部分散文以写人记事为主,对人和事的描写突出、具体,同时表现个人的认识和感受,字里行间充激情、深沉和饱满的感情。晓林能侧重于从叙述人物和事件的发展变化过程中反映事物的本质,具有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因素,从一个角度选取题材,表现作者的思想感情。

  文学创作的目的在于它的审美价值,其所以喜欢晓林的作品,是因为他的作品让读者感受到审美的体验,有思想上的共鸣。跟着作者的思想感情跌宕起伏,和作品中的主人公一块哭,一块笑。我想,"味同嚼腊,束之高阁。"与"津津有味,爱不释手。"正是读者对作品审美体验的诠释吧。

  大多和我同年龄段在外工作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经历,从小生活在农村,犁田耙耱,春种秋收。出于某种机缘,离开农村,外出工作,但父母亲还在农村,根还在黄土地里。虽然居住在城市中的高楼大厦里,骨子里如烙印般的乡愁之情却永远扎在心里。乡愁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情愫,越是年龄愈长越发浓烈,有时候会让你寝食难安,不经意间的触动会让你潸然泪下,晓林的作品恰好戳在了人心底最深最柔的地方。

  开篇《渐行渐远的乡村》一下子把你的灵魂甩在了记忆中的小村里。东方欲晓,雄鸡高唱,羊儿咩咩,黄牛哞哞。麦浪翻滚,玉米拔节,棉花似雪,果实累累。老爷爷烟袋锅叩响,老婆婆纺线车吱扭。屋顶上炊烟袅袅,巷院里狗吠鸡叫。夕阳下农人归来,池塘边毛驴撒欢。远处传来秦腔的高吭,笑声中透出丰收的喜悦……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已渐行渐远。母亲健在的时候,那里是我的家乡。妈妈走了,那里成了我的故乡,回家的脚步越来越少。村头的小学校人去楼空,许久没有朗朗的读书声了,听说孩子们都去镇上和县城上学了。村落里几乎看不到小伙子,都去外地打工了。田野里只有老头老妇在忙碌着。小时候偷着游泳的池塘填平了,巷中间那口曾经天旱救过命的古井也被填埋了。钢筋水泥楼房取代了传统的农家小院,农耕文明在逐渐消失。也许我们的子孙后代只能在博物馆看到牛驴骡马的动物标本了。晓林说,"乡村是社会的缩影,乡村是中华传统的发源地。……曾经美丽的小村庄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荒芜的村庄、留守的村庄和记忆中的故园。"文明的发展伴随着传统的失落,是喜?是忧?不得而知。

  合阳这块黄土地是晓林创作的源泉,他生于斯,长于斯,创作选材在于斯,这也是他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晓林极好的把握了创作的取材角度,生活中那些极能触动人灵魂内核的人和事,它们中有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有的动人心魄、豪情激扬,有的发人深思、启人心智,有的促人警醒、幡然醒悟。晓林的每一篇作品,写的都是身边的事和身边的人,都是熟悉的经历过的生活,因而他的创作才能得心应手,水到渠成。他善于观察生活,留意生活,积累生活,积少成多,积腋成裘。在他的作品中你看不到假、大、空。叙述的事件真实、贴切,笔下的主人公栩栩如生。我们在作品中看到了《母亲的手》,"凭一把小剪刀、一枚顶针和一个捏子,还有红、黄、绿的染料,把花馍捏到了北京。"母亲用她的一双手撑起了家,撑起了生活,撑起了儿女的天,一个极其普通的母亲形象在读者的心里却显得无比伟岸高大,因为那是我们的娘亲。我们认识了命运多舛,为人正直,是非分明的大伯父。我们看见了忍气吞声,小心谨慎的志毅伯,一个小人物折射出那个年代的疯狂和荒唐。还有会纳布鞋的老爸和憨憨的晓武。从外曾祖和鲁讯先生的交往中,我们又看到了一个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文人形象。这一切,不就是"文学创作来源于生活。"的最好论证吗?

  在艺术门类中,戏曲用声腔和肢体讲故事,影视用画面讲故事,文学则用语言和文字讲故事。全国散文学会会员李宗奇先生说,"晓林的散文,不论写亲情、友情还是风土人情,语言随性、常态、温润,不做作,不妩媚,土土的,涩涩的……,这种透着质感的语言,正是文章的血脉与精气。"一个"土"字和"涩"字,提炼出了晓林在作品语言上的精。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时,一方水土也彰显出语言上的地域特色,巧妙地运用语言上的地域特色,也成为文学创作中的一大亮点。老舍先生用北京官话创作的《四世同堂》,你能感受到北京语言中"儿"话音的特色。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一看就知道是描写陕北的作品。晓林的散文作品透出浓浓的黄土味,他的语言不温不火,不惊不乍,平铺直叙,情文并茂,亲切贴心。他在修辞的语言运用上炉火纯青,得心应手,随意拈来,恰如其分。没有过多的华丽词藻的点缀修饰,没有一口气念不完的倒装句,也没有貌似时髦的现代网络用语。不娇柔,不做作,不哗众取宠,不故作媚态。读他的作品,就好像在田间地头和老农谈风调雨顺,牛肥马壮。像坐在热炕头和老奶奶聊家长里短,儿娶女嫁。像久违的朋友见面推杯换盏,互诉衷肠。农民的语言往往粗糙中透出哲理,一句话引伸出一个道理。就像《引火》中母亲说的"树大分杈,子大分家,家家一个理。"还有大伯父说的"踢踢骡子好拽(音读ye)手。"这样的语言既丰富了作品的看点,又显得浅显易懂。千百年来流行在关中道的方言俚语,同样也是民族语言文化中的一粒珍珠。《吃咧么》、《趣说》,让人一下子回到端着大老碗蹲在门口台阶上,一双筷子挑起裤带一样的然面的人群中,喊一声,"吃咧么!没吃,来!一碗。"就连《巷子里的吆喝声》也构成了文学作品中的吟唱。小炉匠、漏锅、猪的、卖菜的,"驴笼头、马岔子、用不成的撩撇子,烂铜烂铁换洋火咧!"曾经熟悉的而又久违了的吆喝叫卖声,仿佛让人又回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岁月里。偷着拿红薯老糖,大概这是年少的时候都干过的糗事。突然想起小时候常听到的吆喝声,"染布咧!黑池的染坊来咧,谁染毛蓝布哩!"

  散文创作离不了情感的渲泄和寄托,托物抒情,借景抒情,情景交融,都是散文创作的方法和技巧。那些隐藏于文字后面的情与思越厚重真挚,越能打动读者,并产生心灵的震颤或引起深刻的记忆。用情虚假,一味拔高,歌功颂德,或情绪低落,盲目贬低,这些都是散文创作的大忌,一定要注重个人内心情感的真实抒发和自然流露。

  晓林极好地把握了在创作中情感表达的含蓄和克制,而把更多的思考和体会留给了读者。在《引火》一文中,通篇没有一句情感的渲染,但却荡起读者心中的波澜。引火是农村再普通不过的一种习俗,从老屋给新家引火,象征着家族兴旺,香火旺盛。但毕竟同一屋檐下的兄弟分家而居,喜悦中杂酸楚。晓林没有流露出内心的情感告白,引火的过程却触动了读者的心灵。"巷道里,我提着火盆先行,弟弟紧随身后。天很冷,但是还好,满天星斗,注定今天是个晴朗天。出了巷子口,我转身把火盆交给弟弟,并默默地护送他走向新居,为的是顺利把这盆有着老宅先祖灵气的火带到他的新居。"短短的一段文字,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过程、动作、心理等,全部展现在读者眼前,极富画面感。无言胜有声,无情胜有情。体会到的是同胞兄弟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真的让人泪眼。

  在《志毅伯》中,晓林用反衬的手法表现出不同的情感体会。志毅伯年轻时的遭遇引起读者情感上的冲击,为他感到不公和同情。在儿子的婚礼上,"凯丰携着娇妻给坐在轮椅上已是头的老母亲鞠躬,喊了一声"妈!"便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泣不成声。"读者看到这里也不禁潸然泪下。2017年,《韩城文学》发表了晓林的《晓武走了》,在韩城文学圈引起轰动,阅读量达几千人次。晓林笔下的晓武,虽然智障,却忠厚善良,为人诚实。母亲去世,憨憨的晓武撕心裂肺的号啕,"我没有妈咧,我咋成了没妈的娃咧。"闻者无不为之动容。晓武外出打工不幸身亡,一个纸糊的偶人成了他的冥妻。文章看完了,读者的心却却久久难以平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晓林曾有20年戏曲工作实践,在线腔戏曲天地里,竹音丝弦绕梁,鼓钗金石齐鸣,十字架上,丝线缭结。幕后操偶挑线,台前栩栩如生。后因生活所迫,遂下海经商,"记得刚离开剧团时,我的心里很痛,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痛。","一首经典的唱段在梦里唱醒了我,转身间才知道脖子下的枕巾已浸湿一片。我的眼眶湿了,心也湿了。好恨呀!既然离开,何必再入梦来。"内心情感世界的独白和抒发油然而生,且给读者思想带来强烈的冲击。

  《渐行渐远的乡村》的出版,对晓林来说"我的文学梦才刚刚迈开一小步。"一个土生土长的合阳人,乡亲、乡愁、乡情是他永远难以割舍的情怀,也是他文学创作永恒的题材。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乡村永远不会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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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永泉,男,1950年生,合阳新池牛庄人,韩城矿务局退休职工。喜爱文学,热衷写作,作品常发表于韩城电视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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