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樱桃青衣》有感:很慢的果子

时间:2019-05-28 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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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慢的果子

  ――读《樱桃青衣》有感

  作者丨夏银穗

  作者张怡微说《樱桃青衣》是她认认真真写了许久的、放在心上的集子。然而《樱桃青衣》卖得并不好,尽管张怡微是从青春文学起步的作者,于她而言,写出几本畅销书绝不是难事。

  "有一本书叫做《很慢的果子》,因为很慢在闽南语中是现卖的读音。作者有天看到有个商贩在卖芒果,小黑板上写着很慢的芒果,觉得十分有趣,就用来作书名。在我心里,很慢的果子与台风笋都可能是一种诗,但我知道对他们而言,只是习以为常。"我想当她不再用自己的阅历言及人生、不再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如在后记里提到的那样,把"习以为常"当成诗的时候,或许就是她写出的集子显得不那么红火的原因。

  《樱桃青衣》中的人物都是寡淡无奇的市井小民,他们的故事更多地出现于街头巷尾的闲聊;若是概括起来,也无非是生火煮饭、谈情说爱、生死离别,只需简短几句便可被交待得彻彻底底。于是在"人的一生不过如此"的感慨中,这本书也很容易地被当成生活琐碎的记录,被一眼晃过了。其实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我们的人生都是在琐碎中被虚耗殆尽的,不过如此也不足成书,就像"很慢的果子"可能只是现卖的谐音而已。

  但她偏要写尽重组家庭的萍水相逢、市井密友的渐行渐远和中年婚姻的同床异梦。

  就像其中的《蕉鹿记》。"我"的父亲病逝,"母亲"却能从容地接受亲友的安慰、说出客套的感谢话、甚至在丈夫的遗体火化前烫了时髦的头发,但那不能代表"母亲"不悲伤。世情就是复杂的,享受短暂的快乐后仍旧要承担无尽的空欢喜。

  就像其中的《度桥》。一个三十五岁的男子怎么能那样沉迷于虚幻?因为"我"的父亲裹挟着关于"我"的人生种种更美好的可能性,消失在这个宇宙深处;因为"我"与只知道将身后事分成日日夜夜交待给自己的母亲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也因为新婚之夜后妻子疯癫,"我"过上了形如单身的生活。于是"我"只能把本应该表现为"悲痛""恼怒""疯魔"的情绪化为木讷,只能呆滞、只能逃避。"我"把生活中的许多尴尬都转化成社交网络的点赞、视频社区的弹幕,和被稀释的表情包。即使那些都只是虚伪的退缩和假意的矫饰,但那确确实实产生快乐,让人暂时不深陷痛苦,确确实实是一场短梦。

  "普通人的生活看似平铺直叙,并无大事发生,但都不是那么整齐的。"市民生活常常是无话可说的,既不让人沉沦也不让人升华,但总归是蕴含痛楚的。张怡微善于从那些无话可说中找出些许勾连,再细致地用温情讲出来。

  "她也知道,或许生活的变故,是人人叵测难料的定数。但人人遭遇它时,所思所想、所处的那个频道,有着无穷可书写的空间,有着百转的诗意。"

  张怡微知道或许"很慢的果子"是谐音,但在其中,仍有可能藏着难言的意蕴。在小人物也有可书可写的集子里看人,便也能看见自己。那又有谁去管《樱桃青衣》是否卖得红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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