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读《京华烟云》《家》有感
高一4班 韩煜婷 指导教师:马惠玲
银屏自缢的时候,体仁已经三天没回那个小院儿里去了。华太太告诉他银屏还是又哭又闹的老样子,他不耐烦地推开房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银屏冰冷的尸首。
鸣凤投湖的时候,觉慧在灯下熬夜写着文字。他心里还认为鸣凤只是耍耍小女子脾气,是为着自己几天没顾得上她。第二天他知道鸣凤要嫁给冯太爷的消息,擦身而过的是湖水里泡了一夜的鸣凤冰冷的尸首。
先读《京华烟云》,才读了《家》。看到巴金先生笔下的觉慧与鸣凤,顿时想起了体仁与银屏。不同的是,一份是有花无果的两小无猜,一份是少年少女的月下花开。相同的是都是少爷与丫鬟,这份感情从诞生之初就注定是人们眼中的畸恋,注定不可能有结果。那是一个时代的冷漠,也是一个时代女人的悲哀。
女人的爱情悲剧里不能少了男人。可以说是体仁和觉慧的所作所为是两人之死的导火索。银屏被锦儿抬回小院,夺子之恨犹如剜心一般狠狠折磨着她。她终日不加梳妆,蓬头垢面――受过华太太细心调教的她怎可能不知道这样会失掉体仁的心?但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的打击是致命的,足以让她忘却一切欢乐,怨恨一切美丽。习惯了丫鬟美仆笑脸相迎的少爷体仁,过了几天就受不了银屏了――他走了,三天没有回来。如果他始终对银屏不离不弃,银屏是不是不会自缢而死?如果他们等到了姚太太妥协呢?林语堂先生没有写出来的故事,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如何。但毫无疑问的是,体仁冷漠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压在银屏身躯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碎了她的幻梦。
鸣凤生命的最后一个晚上,也许她还存有一丝丝希望,希望厌弃旧礼制的三少爷能救她。命运有意书写巧合――她要出嫁的事,整个宅院里只有脚不沾地的觉慧不知道。假如觉慧少写一篇文章,听听院里的闲言碎语,他会不会毅然抛弃这个陈腐的家,带着鸣凤远走?而恰好是这火上多了一滴油,烧尽了她轻如鸿毛的生命。遗憾抑郁之后,觉慧的伤心似乎止步于此了。真像鸣凤所想的那样,她的死是一粒石投进湖水里,层层涟漪散去后再也没有人记得了。只可惜到头来,鸣凤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三少爷,觉慧”。
人人羡慕花有惜花人的呵护,可是从未见过惜花人离去后花儿的枯萎凋零。这是惜花人冷漠之错还是花朵娇弱无力之错?我想最大的伤害来源于背景的风雨吧。封建等级锁死了银屏和鸣凤的未来,让银屏在开得正好时,鸣凤还未开放时就已经凋落。银屏,鸣凤,只是时代车轮倾轧之下悲剧的小小缩影。百年来奴隶制度下无数少女的泪与血凝结成了一个暗红色的模糊剪影,抽泣着,悲鸣着。所幸,在那新的黎明扫清阴影之后,这剪影融化、消散在逆光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