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柳宗元《三戒》有感
关于“三戒”,我知道有孔圣人的“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还有宋太祖的勒石三戒:“保全柴氏子孙;不杀士大夫;不加农田赋。”
前者是中华道德的基础之一,既教人如何做人,也教官如何为官;后者可以说是保宋一朝三百多年的大宪章,也可以说是同时代世界各国中最开明的大宪章,从根本上确保了宋朝所以成为中国文明的最高峰。此两件太高大上了,我等小民既鲜有如前者的高尚德品,又无如后者那般经世才智,实在是不敢有所言说。近日,无意间又翻阅到另一版本的《三戒》,是柳宗元的,颇感有意思。
柳氏的《三戒》是三则寓言,分别是《临江之麋》、《黔之驴》和《永某氏鼠》。
柳先生写这几则寓言的警世用意,在序言中已经说得很清楚:“吾恒恶世人,不知推己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势以干非其类,出技以怒强。窃时以肆暴,然卒迨于祸。”
这三则故事中,我最喜欢的是《永某氏鼠》。说,永州一个人,怕犯禁忌到过分。因为自己的生肖属鼠,因此就任凭老鼠在家横行,既不养猫也不许人伤害它们。致使老鼠昼出入与人同行,夜啃咬物什肆无忌惮,简直成了老鼠的天堂。
过了几年,那个人实在是无法居住搬家离开了,房屋换了新主人。老鼠依然跟先前一样猖獗。新主人就借来五六只猫,关上门,翻开瓦片,用水灌鼠洞。最后被杀死的老鼠尸体堆积得像小山一样多,发出的尸臭飘得很远,很长时间不散。
这则故事之所能流传了以一千二百多年,我以为除了暗喻小人得志虽能嚣张一时,终究不能长久的中华民族朴素的价值观外,对于现实警示作用也是非常大的。
首先,故事告诉我们“纪律挺在前面”的重要性。猫捉老鼠是天性,是本分。纪律对于小恶小错就是像猫对于老鼠一样,时时盯紧及时处置。只要纪律一直在前面挺在那里,鼠类就不敢有大作恶的可能。如果像寓言中的主人一样“不畜猫犬”,那么鼠类自然就横行无忌了,以至于变成“盗暴尤甚”了。
其次,故事告诉我们搞“人身依附”终究是不可靠的。文中主人翁因为有“拘忌异甚”的嗜好,鼠辈们就抓住主人的心态,迎合主人的嗜好。于是就出现“昼累累与人兼行”的“和谐”的假象。然而,鼠辈毕竟是鼠辈,它们夜间是要“夜则窃啮斗暴”的。可是最后,主人换了,鼠辈们还以为“态如故”,那等待它们的只能是“假五六猫,阖门撒瓦罐穴,购僮罗捕之”的结局。
再次,整个故事展示给我们的是一幅病态生活图。永某氏完全是一个病态人格的形象,他的“齐家”方法和态度就非常病态。然而,因为他是一家之主,他喜好老鼠,所以他就有权力“不畜猫犬”。鼠辈们也就可以仰仗其庇护为所欲为了。永某仅是一家之主,最多祸害的是他的家庭。但是,如果这样的人是一个单位,或者是一个系统有绝对决策权的高官的话,那祸害的恐怕就是老百姓,祸害国家了。纵观历史上赵高、蔡京、严嵩、和 ……周永康、徐才厚、郭伯雄便是也。
温州市公安局戒毒所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