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的帝王生涯》有感
安徽大学 14物流管理 杨静
那是苏童笔下的一个虚拟王国,一段虚拟的历史。用第一人称的方式讲述了一代帝王端白的一生,故事的叙述方式显得平淡而无奇,以第一人称的match方式进行讲述,除了大量的环境描写,没有过多的修饰。但整篇故事就是在这样的叙述方式中娓娓道来,以最平淡的方式创造了最震撼的效果。整篇故事充满了末日挽歌似的悲壮,寂静的却浓郁的忧伤。
故事开篇就进行了详细的环境描写,“父王驾崩的那天早晨,霜露浓重,太阳犹如破碎的蛋黄悬浮于铜尺山的峰峦后面。我在近山堂前晨读,看见一群白色的鹭鸟从乌桕树林中低低掠过,它们……”开篇即用环境描写晕染了一层静谧的环境色彩,就如同即将迎来结束的大燮国一样沉寂。端白的语气中不见悲伤,不见波澜,似乎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描绘一副别人的图。这份淡漠源于他内心温情的缺失。对他而言母后孟夫人,太后皇甫夫人在绝大部分的时候只当他是追逐权利的棋子,兄弟之间更是争权夺势,明争暗斗。所谓的父王或许也仅仅是个证明他身份的称谓罢了。如此,他的淡漠也是情理之中。而他的人生正是在这份淡漠之中来到了一个新的起点,他成了大 王,伟大却孤独的王。初识端白,印象中是昏庸残暴而嗜血的。他会因为烦躁而下令剜掉冷宫中弃妃的舌头,会因为对血的厌恶恐惧而射杀功臣,会……他的种种会让人联想到历史上著名的短命天子萧宝卷,一样的残忍而无道。但细读他们又是不同的。端白近乎疯狂的残虐来源于他与生俱来的孤独情愫。他身上的一切恶习多是用于抵消对生存的恐惧,所以本质上与自身而言他是没有错的,他错的只是少年为王。正如僧人觉空所言“少年为王,即是你的造化,又是你的不幸”,只是那份造化只伴随他度过了极短的瞬间,而那份不幸却终其一生。
端白的一生如同苏童笔下的绝大部分人一样都在逃亡,初为君王是一种精神逃亡。在文中端白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秋深了,燮国的灾难就要降临了”。(www.lieshai.com)这在文中反复出现的一句话似乎只是疯子孙信的信口之语,然而另一方面似乎也是端白内心不明的希冀。所以,端文的那场变动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端白的一种救赎,一种无意的来自外界的救赎。而后来在寻常杂耍班子无望时,端白开始自己苦练走索,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自我救赎。正因为这后来的端白才会发出“面对人们欢呼燮王的狂潮,我不无心酸地想到黑豹龙冠的骗局蒙蔽了多少人的眼睛,曾经头戴龙冠的人如今已经逃离了那口古老的陷阱,而宫墙外的芸芸众生却依然被黑豹龙冠欺骗着。作为一个参与了大骗局设置的人物,我挽救了自己,却永远无法为那些淳朴而愚钝的人群指点迷津。”的确,他挽救了自己。至此他的逃亡似乎到了终点,然而杂耍班子京城一行又终结了他走索的未来。他失去了这一生中唯一的伙伴,终于还是孤独一人,在烈火之中见证了燮国的末日盛况。之后的他前去了苦竹寺,到了觉空圆寂之地,可以说这才是端白逃亡真正的终点。这篇文章与其说是端白帝王生涯的概述,倒不如说是他的一部逃亡史。该文诗意而伤感的叙述了端白由帝王到庶民,从王宫到逃亡,从人性沉沦到人性复活,再到对精神家园寻找的一生。从精神逃亡到身心逃亡。这是端白的一生,而苏童想告诉我们的却并不是单单的一个故事。在这篇文章中,苏童以历史为名,借用历史来表达他对人类家园的思考和探索,对在纷繁芜杂的世界中的人的精神归宿的寻找,体现了他对人类的精神拯救的关怀。端白说白了就是我们自己,他身上的缺点在现实中总能在别人的身上找到类似的,或是浮躁,或是残虐,我们只能讲苏童对那种缺点进行了无限放大,却并不能否认那是我们的通病。端白的逃亡就是我们的逃亡,然而这逃亡绝对不是指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而是在如今这个技术越来越先进,科学越来越发达,生活水平越来越高,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时代里,对自我的一种审视,对精神归宿的一种迫切的寻求。在故事的最后,端白成了走索王,是拥有与鸟儿一样自由灵魂的自己的王,这个是端白对自己帝王生涯的否定,更是苏童所展现的人类的自我反思意识。
读我的帝王生涯就如同端白读论语一样,有时候觉得这本书包容了世间万物,有时候却又觉得一无所获。
本文选自《钱江潮》2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