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吹唢呐接媳妇,到了十二月是成天会有的事”――小说《萧萧》就从萧萧的出嫁开始,作者用这个平和的陈述句,定下了小说的基调。
小说写萧萧的成长,是一种原生的,自然的成长,她没念过书,所以对于身处其中的婚姻制度,礼法制度从来没有过自觉地反抗,但是成长中的自然的人性,却与制度不可避免的冲撞在一起。
沈从文这样写道:“几次霜降落雪,几次清明谷雨,一家人都说萧萧是大人了。天保佑,喝冷水,吃粗砺饭,四季无疾病,倒发育得这样快。”
于是男小女大的婚姻中存在的矛盾便暗暗地呈现出来――萧萧对花狗与丈夫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有时觉得害怕,不许丈夫走开;有时又像有了花狗在身边,打发丈夫去反倒好一点”,这一句淡淡的点染,道出了这个迷迷糊糊的女孩子心里,隐隐的有了害怕与争执。
因为沈从文笔下的萧萧,是近乎完全自然的,听从的是自然人性的召唤。于是,萧萧在花狗的歌声中变成了妇人,当她有了孩子,具体的身体变化让她害怕,于是她想逃走,“收拾一点东西预备跟了女学生走那条路上城。”可是没有动身,就已经被发现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是“生气的生气,流泪的流泪,骂人的骂人”,不过沈从文添了一句有意思的话“各按本分地乱下去”。(www.lieshai.com)萧萧于是因为家人的消极执行,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在人性与礼法制度的对抗中,沈从文写的是人性的胜利。对于婚姻,萧萧以天然的人性来对抗,对于礼法,家人以农人纯朴的天性来对抗。这样的对抗,都是不自觉的,甚至是自我抑制的,这样的力量看上去是弱小而偶然,但是却隐藏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在“这些种田的庄子”里,沈从文不动声色地在搭建他心中的爱与美。然而,即便沈从文是将矛盾尽量的淡化,但他还是不得不写进残酷的现实与制度。
萧萧的命运带有很大的偶然性,她仿佛是幸运的,可她的一生却只能服从于外在力量的摆布。她的快乐里头,潜伏着无知与麻木。人性的力量是天然的,却带着蒙昧的面目,于是小说中还有另一个人群与萧萧完全不同,她们就是女学生。女学生,是她们引进了自觉地反省与反抗的力量。
小说中对女学生的叙述是虚写的,她们就像是小说的后景,不停地从庄子边“过身”,农人有着关于他们的种种荒诞不经的传闻,他们对女学生的感情是复杂而有趣的,夹杂着歆羡与轻蔑,而对于这群他们不了解的人,他们不了解的生活,保持着距离与好奇。对萧萧来说,女大学生完全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萧萧》作为小说是与众不同的,它的着重点不在于冲突矛盾以及应之而生的高潮,它描写是人性,而且态度宽和,笔致从容,情节舒缓,细节丰富而微妙,这里体现了一个艺术家突破固有思想的感受,带给人新的启示的决心。
《萧萧》可以说是沈从文的避风港,保留他乡下世界中一贯的完美与朴实,是他的理想世界的绘图。而萧萧的乡间是他心中永远的寂寞的风景。这就是沈从文向往的未受动乱世事染指的宁静、恬美的乡村世界,这就是他要努力揭示的优美、质朴、善良、宽容的人性美和人情美,这就是民族的精神!
篇二:萧萧读后感
“萧萧是个可怜的女子”,看过沈从文的《萧萧》的人都那么说。
是的,在湘西那个落后、保守甚至残忍的地方,保留着童养媳的陋习。萧萧十二岁时嫁作童养媳,不明人事时被花狗玷污,夫家伯伯本打算把她发卖,但她却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夫家又没舍得,又留了下来。作为一个童养媳的典型,萧萧受人愚弄、摆布。她自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的人生是被操纵的被安排的人生。她渴望变成女学生,却始终与她们无缘,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痛苦和受人践踏,生活在无知当中。
但是,从另一种眼光来看,萧萧的乡间也有现代人所羡慕不来的东西。
萧萧的乡间是很有情味也很现实的乡间,它永远给人出路。它像是世外,有着自己的质朴简单的存活的原则,自生自灭。世界上风起云涌的大革命,没有一点矛头是指向萧萧的乡间,它和哪一种革命都不沾边,因此,任何激烈的对峙都与它无关。在人性与制度的对抗中,沈从文写得是人性的胜利。正因为如此,萧萧在与礼法制度的冲撞中,可以因为家人的消极执行,而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湘西民风质朴,湘西人勤劳而善良。萧萧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可怜,相反,其实她很享受她的生活,旁人又有什么权利置喙?萧萧,是近乎完全自然的,听从的是自然人性的召唤。她和弟弟相处愉悦,她夫家的人也没有亏待她。即使是她因为被花狗玷污怀有生孕时,家里人因为当地的规矩准备把她发卖,他们仍旧收留着她,在等待发卖的时候,他们反而可以正常的生活,即使最后萧萧是因为生了个男孩而不必被卖,这还是表现出了湘西民众的善良淳朴。
反观书中的“女学生”, 她们对于制度有着自觉的反省与反抗,她们是先进的群体,是萧萧羡慕却一生都无法达到的位置。但是,她们的生活,却是奢侈而缺少温情的。小资生活,不一定就比乡人的淳朴无知来得幸福。《萧萧》中有这样一段话:世界上人把日子糟蹋,和萧萧一类人家把日子吝啬是同样的,各有所得,各属分定。许多城市中文明人,把一个夏天完全消磨到软绸衣服、精美饮料以及种种好事情上面。萧萧的一家,因为一个夏天的劳作,却得了十多斤细麻,二三十担瓜。湘西人在自己的辛勤劳作中,收获幸福,所谓的文明人,却在随意消磨浪费时间,过着近乎糜烂的生活,竟然还自诩为文明人。孰是孰非,谁也不能下定论,幸不幸福,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萧萧,那个小女子,在湘西的某个小乡村,过着无知却没有忧愁与烦恼的生活,别人可怜她,她却依然幸福着自己的幸福。
篇三:萧萧读后感
有华丽的词藻堆砌,没有雄浑气魄的叙事场景,没有情节起伏跌宕的振荡感,《萧萧》给我的似乎一直是这样平坦的心境。闭上眼,静静地把它捧在手上,却仿佛又有一抹说不明深浅的淡淡的哀伤,道不清,剪不断,小心翼翼地在另一头牵动着心绪。
在沈从文先生的笔下,总能感受到那流露出的淳朴的乡村气息,朴素勤劳的民风,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仿佛是非常平静的姿态,而在这安宁的表象下总有那么几处汹涌澎湃,或许是泥沼,拉着你一直往下掉。
萧萧,故事的主人公,单纯而又善良,总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边城》里的翠翠,但不同的是,萧萧是一个更悲情的女子,集众多苦难于一身。她是个孤儿,从小寄养在伯父家。她十二岁的时候,糊里糊涂地做了童养媳,丈夫竟然比她小九岁,还只有拳头大。用当时的乡村说法“媳妇年纪大,才能诸事作帮手,对家中有帮助”,这种习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在肯定它对家中劳动力增加的部分意义的情况下,换种角度我觉得它荒诞的近乎可笑。
首先,萧萧和小丈夫之间,“丈夫有些时候对于萧萧的怕同爱,比对于父母还深切”这已然是一种类似于血浓于水的母子之情,若说是夫妻,怎么能连一点点的情爱都没有呢?其次,萧萧“像一株长在圆角落不为人注意的蓖麻,大叶大枝,日增茂盛”,而丈夫还是那么小,对于追求者有着强健体魄的花狗,她的心里总怀着对爱情朦胧的情愫,单独一人时,想让花狗留下,却又害怕他留下。在单纯的少女情怀下,天真的她以为赌了咒一切就都有了保障,糊里糊涂地变成了妇人。这不仅仅是萧萧的错,谁能说这样的习俗就不要负些责任呢?
一家人对于萧萧怀孕事件“生气的生气,流泪的流泪,骂人的骂人,各按本分乱下去”好像是明文规定该这样做似的,这是不是就表明这些族长只是在表面做事给人看呢?在萧萧等待“发卖”的时候,她的小丈夫知道了这事,但不愿萧萧离去“大家全莫名其妙,只是照规矩像逼到要这样做,不得不做,究竟是谁定的规矩,是周公还是周婆。也没有人说的清楚”
由此可见,“乡下规矩”的条条框框,框住了这一代代淳朴无罪的乡民。他们只是机械地在自己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的情况下循规蹈矩卑微地生活。或许有人曾想过要反抗,比如,曾经年轻的人,那时的萧萧是年轻的。她想要挣脱出这个框,渴望像女学生一样,那么神气,那么自由。于是在花狗引诱她又狠心抛弃她之后,她决然地要出逃,去寻找自由的脚步,任自由带领她飞翔。但是这样的梦终究做得太美,不是说太美的东西连神都会因妒忌而从你手中夺走么?醒来的时候,梦到底碎了一地,这一地的玻璃渣子,戳得人眼生疼,心更疼,一瞬间的坍塌,早已寻不到自由的方向。该怎么弥补拼凑着重来?
在幸运地脱离“发卖”后,她被迫屈服,只留下曾用激烈的血气,挣扎在宿命深渊的美丽剪影。生命,自此寂寂。当多年后的萧萧抱着新生的毛毛,在屋前榆蜡树篱笆间看牛儿娶亲,完全习惯了这样平庸的生活之后,也许连她自己也会忘记,她曾经仅有一次地,逐着自由的方向出逃过。
十几年前的唢呐声萦绕着,萦绕着,在耳际,挥之不去。又一回,倒带般吹唢呐接媳妇的喜事开始了,而我听到的绝非是唢呐无限膨胀的喜悦声,倒是一曲悠扬的牧歌,在欢悦的背后总有抹不去的淡淡的哀伤,一直一直单曲循环,像是生命褪去所有浮华繁盛后苍凉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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