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会主宰自己的生命:永远不要说再见
伯利斯10岁的时候,忽然面临离家的痛苦。伯利斯从出世那天起,便一直住在那幢古老的大房子里,这幢大屋优美雅致,浸染了他们一家四代的悲伤与欢乐。
要离家的那天,伯利斯一个人跑到房后的小门廊,坐在那里浑身发抖,泪从心窝里涌了上来。突然之间,伯利斯觉得有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祖父。
“很难过。是不是,毕利?”祖父柔声地说,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爷爷,”伯利斯呜咽着回答说,“我怎能向你和所有的朋友说再见呢?”
祖父沉默了一会儿,只是看着那些苹果树。“再见是一个令人悲伤的字眼,”祖父说,“听起来令人觉得太决绝、太冷酷,朋友之间不宜使用。告别的方式似乎有很多种,但是内容全都一样:悲伤。”
伯利斯继续看着祖父,祖父轻轻地把他的手拉过去。“跟我来,毕利。”祖父低声说。他们手拉手走到前院伯利斯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有一大丛红玫瑰花,孤零零的非常显眼。
“你看见什么了,毕利?”祖父问。
伯利斯看着那些花,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一会儿后才回答说:“我看见一些温柔美丽的花,爷爷。”
祖父跪下来把伯利斯拉近他。“这些玫瑰花之所以美,不只是因为它们本身美,还因为你心坎里对它们有份特殊的感情。”
他们再次四目交投。“毕利,”祖父说,“这些玫瑰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种的——那时你母亲还没有一点影子。我在大儿子出生那一天,就把它们种在地上。以表示感谢老天爷的赏赐。他的名字叫毕利,和你的一样。我常常看见他摘玫瑰花送给你母亲。”伯利斯看见爷爷在流泪。他以从前未见他哭过。祖父的声音有点沙哑。
“有一天,可怕的战争来临了。我的儿子像许多人的儿子一样,应召入伍去和一个大恶魔作战。我和他一起走到车站……10个月后,一封电报来了。我的儿子在意大利一个小乡村阵亡了。我当时所能想到的是,我一生中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再见。”
祖父慢慢站起来。“永远不要说再见,毕利。永远不要对这个字眼的悲伤和孤独含义屈服。我要你记住当初向朋友说“你好吗”的那种愉快欢乐的心情。把那一声“你好吗”锁藏在心底深处,锁藏在心中永远是夏天的地方。你和你朋友必须别离的时候,希望你深入你的内心,把那最初的一声“你好吗”找回来。
一年半后,祖父病重。他在医院住了数星期后回到家里时便要把床搬到靠近窗口的地方,好让他能够看见他心爱的玫瑰。
随后全家人都回来了,伯利斯也回到了那幢古老的房子。大家商量过后,决定准许最年长的孙儿辈去和他道别。
轮到伯利斯的时候,他发现祖父看来非常疲倦。祖父闭上眼睛,呼吸缓慢而且吃力。
伯利斯轻轻拉着祖父的手,就像祖父以前拉他的手一样轻柔。
“您好吗,爷爷。”伯利斯低声说。祖父的眼睛徐徐睁开。
“您好吗,我的朋友。”祖父露出浅浅的笑容说。接着,他又闭上眼,而伯利斯也走开了。
伯利斯站在玫瑰花丛旁时,一位叔父走过来告诉他说祖父去世了。伯利斯一想起爷爷说的话,立即便向内心深处搜索那些建立他们关系的特殊感情。忽然间,伯利斯深刻地体会了祖父所说的“永远不要说再见”是什么意思——是拒绝向悲伤的心情屈服。
命运有时就喜欢捉弄人,在不经意的时候我们向最亲近的人说了声“再见”,命运之神竟真的让我们成了永恒的别离。我们要学会主宰自己的生命,学会拒绝向那些悲伤的心情屈服。